古人善观人,其孚如视龟。后是数十年,理事可逆推。
何尝爽分寸,自足制盈亏。夏童昔跳踉,势将撼边垂。
生子实不令,貌求惟有几。虎欲既逐逐,狐行亦绥绥。
于时曹侍中,中山拥旌麾。相逢輶轩使,王鬷贰三司。
谓言国若鼎,寘安毋易危。人才出试可,边患稔愆违。
消衅必思豫,恃吾有足支。西枢本兵地,举纲振其维。
迟当属之子,在子究所施。鬷虽践枢筦,夏强适斯时。
谋弱遂弗振,斥去乃其宜。亿言不幸中,国岂终莫医。
坡翁忠义人,闻之为愕眙。写寘尺纸中,示作垂世规。
流传百年后,引贯珠累累。清夜一发楮,光晶射南箕。
我观与众异,慨今谁致之。自古泰治世,守道在四夷。
滥觞起毫芒,流末诚渺瀰。猗那久不作,国蹙祚已移。
展卷怀所钦,凄风振庭枝。
揭阳海陬郡,溪谷藏雾毒。贾区乃在城,积居跨南服。
凡今仕者往,喜气溢僮仆。非轻万里途,盖善千金蓄。
子行携束书,言就韩山读。韩山祀昌黎,有酒有肴蔌。
骑麟想来过,盻盻揽遗躅。汛除蛮风清,沾溉时雨足。
以兹为教首,如日升若木。何必鳄避溪,已看鸡应卜。
今人慕古人,未免伤抑促。儒官实閒散,岁廪七十斛。
饱饭取诗哦,云月与追逐。宁无赵子徒,弹琴和予筑。
是将实装橐,果胜美粱肉。毋羞宦辙卑,所志三年谷。
子其厚韩山,听我歌《独漉》。我歌傥无證,并讯两黄鹄。
圣人言纯如,载道行万世。贞明配日月,广大侔天地。
简牍之所资,包络无巨细。上而建皇极,重睹人文丽。
下以开民彝,性初均秉畀。训行宣光熙,道否隔氛曀。
千人万人心,揭揭皆经谊。此息则彼消,刚柔乃殊位。
进乘休复机,迪哲蹈仁智。自绝其本根,奈何取天劓。
燔灭滋秦瘝,网罗兴汉利。存亡书岂知,论者常不置。
济南耄言出,孔壁发神秘。百篇始昭垂,五代著成乂。
鲁齐韩毛《诗》,其传迭兴废。审音以知乐,亦各徵四至。
乐崩名仅存,缅想歌钟肆。礼失野可求,谁明射乡义。
制氏记铿锵,后苍详数制。区区象声容,讵得作者意。
赖夫《春秋》家,尚识王道贵。载事或称诬,推凡疑翼伪。
田何受孔易,其全缘卜筮。杨施孟梁徒,别出踵焦费。
挟书律始除,六籍岂俱逝。伤哉居下流,众恶所奔萃。
驾言拾灰残,我道犹未坠。乘之以颛门,中复縻谶纬。
党同护朽竹,攻弱击枯骴。文字日荄滋,编策亦鳞比。
孟荀与杨韩,先后参舆卫。择精语益详,炳炳诏来裔。
一籥节众音,八风无滥吹。方张乃遂翕,已矣更五季。
大明升殿郊,荧奎属炎彗。舂陵南标正,陕洛黄离继。
经世偶潜虚,象图合而异。举隅岂无反,仅若小星暳。
肫肫紫阳翁,敷贲了群视。在时张吕间,建学特超诣。
一鼓行无旁,八区同教肄。矧兹龙德中,美化纯渐被。
家书动盈屋,人事各康济。恭惟罔极恩,圣哲布嘉惠。
经尊道则尊,有合严庋寘。覆之以堂庭,牖户亦崇邃。
古史洎今诠,珠骈而玉缀。高名以经揭,酌原知水味。
譬如登乔岳,冈阜左右睇。草木流华滋,烟云撤纤翳。
观生老其间,面背俱盎睟。岂惟一身谋,直作数世计。
是家离石宗,遭乱藁城寄。劬书自玉峰,菑播实深穊。
子孙刈其熟,穰穰收秉穗。后来及门士,妙合若龟契。
尊闻行所知,况复躬自致。过逢诧师资,忍负筑场志。
我愿安氏堂,广作天下治。矜式表国都,弦歌行党术。
蓄诚以端蒙,达生以知类。惇典叙彝伦,三郊而五禘。
与世开隆平,吾经固无累。自微可之显,道岂不在器。
世间有形物,展转资弊弊。游谈亦何根,阁束祇自弃。
是将比镇宝,前人所数遗。手泽尚鲜新,一展一流涕。
昼诵夕思之,上帝俨临涖。作诗谂苏子,孙曾戒无替。
数日出恒早,旋归已疲剧。思睡方未暝,强起临几席。
席间有佳友,来来千里屐。所来非健羡,亦不畏名迹。
谓吾昔求学,颇尝窥窾却。欲要一夕谈,以慰百年役。
寤疑则岂敢,辨义能亡益。斯文千载后,泮涣抵离析。
不有高朗姿,谁完超距力。夫道非远人,何尝系徵索。
譬如山出泉,其初论涓滴。渟涵就深广,千流同一脉。
掀掀鼓云涛,帖帖输溟渤。是气中乘陵,无吹亦无息。
文章道之英,各亦随所觌。草木纷以滋,何尝须粉泽。
生机一发越,形色自不隔。吾闻古作者,严严垂典式。
履正有夷途,胡行犹■埴。韩公起扶衰,文字欲适职。
取新非厌常,通变由知易。衰迟岂复进,傒子坚吾壁。
东风迫归期,未了千日客。少留慰将远,芳草萋以碧。
谅哉君子心,永言若金锡。县知筐筥赢,不废秉穧积。
勉勉他日思,为寄东飞翼。